熊猫睡睡

何等的亵渎

我在未来等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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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里传来奇怪响声的时候,钱蓓婷正和刚买回来的十盒小龙虾奋斗,她举着油乎乎的双手抬起头,伴着那个诡异服装女人的抱怨,又低下视线耐心剥完了虾壳。

“你谁啊?”孔肖吟叉着腰气势十足,环视了陌生的房间才怯生生地降了音量,纱制的宽袖长衫,用玉簪别住的发髻,她身上哪一点都与现下环境的时代感格格不入。

更别说在反锁的宿舍里,突然从浴室冒出来的陌生人。

钱蓓婷好像一点也不惊讶,竖起小指推了推桌上的塑料手套,一副主人的姿态豪爽道:“饿不饿,吃吗?”

不知道是不是她们这个朝代的人,都对小龙虾有种特殊的亲切感,孔肖吟看着像大家闺秀的打扮,盘腿坐在小桌边,学着钱蓓婷吃起来有模有样。

两个人意犹未尽地解决了午饭,一同将手套取下扔在桌上时才反应过来,孔肖吟站起身微微躬着腰作揖,钱蓓婷快她一步伸出手去,声情并茂地介绍了自己的生平。

她熟练地教着对方在这个年代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,孔肖吟摸着电视机里的雪花笑得像只鹅,钱蓓婷想拿回自己的手机,被翻淘宝正开心的人把手打了下来。

“靠,你谁啊,很敢嘛?”好歹在学校里也被人尊称一声钱少,孔肖吟头也不抬地跟她讲道理:“你应该叫我小姐的,我们孔家在这里可是…”

“哦,小孔啊,你之前是怎么来的。”哄着骗着让人取下了随身的首饰器物,钱蓓婷对光举着看了看成色,问题随便地好像是你之前吃了什么,而不是问她怎么从自己的朝代来了这里。

孔肖吟仔细回忆了一下,摸了摸她死命要留下的那块玉佩,回答的语气还是几分钟前作出决定的果断:“我跳河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傻啊。”钱蓓婷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,比起八岁时那个因为疾病去世的钱家小姐,孔肖吟显然是自己选了寻死,她琢磨着要不要再问个详情,一想人肯定是要住在这了,早晚都能聊到这个话题。

钱蓓婷是在另一个八岁女孩身体里恢复意识的,装修奇特的卧室里正好挂着一面镜子,她看到的分明是从未见过的面孔,不同于常用的并不清晰的铜镜,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钱家二小姐,只是钱蓓婷的时候,也用了不少时间。

从容接受自己没死,没死还来到几千年后的孔肖吟,神经该有多粗啊。

“小孔,你一定是把脑子落在过去了。”她跟对方解释了灵魂重生的区别,孔肖吟还穿着那个朝代的服装,显然是莫名其妙整个人被塞进了现代。

钱蓓婷很快就释然地打消了追究的念头,孔小姐可能原本就没有脑子吧。

毕竟是足不出户的富家小姐,钱蓓婷找了几件宽大的衣服递给她,推着人往浴室里走,孔肖吟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,大概是钱蓓婷见怪不怪,反而先贴心地让她填饱肚子。

“钱蓓婷,这玩意怎么用?”孔肖吟用手指戳了戳花洒,她学习钱蓓婷说话的方式很快,隐约还带着点令人亲切的东北口音,钱蓓婷有种任重而道远的无语感,这孔小姐大概是被人伺候惯了,被人当面脱衣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

嘴上啧啧地称赞了孔肖吟确实不错的身材,手上的动作倒没那么温柔,钱蓓婷举着花洒迎上孔肖吟的脸,浴缸里的人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,似乎被久违的热度感动,终于露出了接受事实后彷徨无措的表情。

“现在是什么朝代?”钱蓓婷想了想回答:“是现代。”

好歹也是个经验人士,时空错差带来的改变需要很久的适应期,所幸钱蓓婷被美貌迷惑动了那么点恻隐之心,教完孔肖吟怎么穿衣服就去打了电话。

自己住的是空置一边的双人间,拜托教务处的托辞是乡下来了借住的傻表姐,等老师来的时间钱蓓婷还拉着人去楼下的洗剪吹烫了个金毛,杀马特的造型很是具有说服力,老师问了孔肖吟几个问题,推门时只给钱蓓婷留下一个同情的眼神。

你表姐真傻啊,钱蓓婷连连点头称是。

不得不说孔小姐确实是个富户,钱蓓婷很快就给那些搜刮的器物明码标价,找了老朋友戴萌介绍的社会人,出手以后想必也能抵了孔肖吟的日常花销。

日子走一步看一步吧,钱蓓婷忙完了瘫在床上,余光中指挥着孔肖吟笨手笨脚地整理床铺,两个人都躺了下来,迷迷糊糊好像做了个梦,被不速之客唤醒了些残存的记忆,钱蓓婷看见了年幼的自己,穿着传统的少爷衣裳,和钱家大哥在宅院里互相追逐。

很难说这里的生活和过去哪个更好,钱蓓婷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人,现代的新奇和家人的温暖,多少包容了她当初苏醒时的震惊。

突然看到孔肖吟,如果不是遇到自己的缘分,恐怕这会已经被卖到哪个深山里做媳妇了吧。

钱蓓婷还算了一下这种姿色能卖多少,然后才良心发现地猛地睁开眼睛。

隔壁床的孔肖吟爬了过来,黑屋里亮晶晶的双眼瞪得钱蓓婷心里发毛,在问了一整天怎么办啊钱蓓婷,这是什么钱蓓婷,那个看上去真的傻乎乎的孔肖吟,难得认真又笃定地说了一句话。

“我想回去。”

“回你老妹啊!睡觉!”钱蓓婷按着她的脑袋推到一边,翻身的时候还是好心分了一半的薄被,孔肖吟捅了捅她的腰不让人睡,解释着回去的理由:“我没有想了断啊,都和我家小翠讲过了,一定要带着人来救我,跳河只是威胁父亲的手段。”

“你还能想到这么高明的手段?”钱蓓婷来了点兴趣,架不住困意上头,还是礼貌地回了个反问。

孔肖吟下手的力气又重了一点,并把没有踢自己下床的钱蓓婷划分到了好人的行列。

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,富家小姐从小就很有这个觉悟,却也慢慢接受了她看到的第一个人。

“跳河是为了逃婚,我已经和别人有了婚约,父亲强迫我嫁给别人,我不依,看了唱戏的桥段,才想了这么个办法。”

“唱戏的能信那杨大哥就是个好人啦!”在孔肖吟一脸莫名问出杨大哥是谁前,钱蓓婷大咧咧地咳嗽了几声掩饰,把头埋在被子里哭诉这个世界太脏了。

孔肖吟又接着强调家里人绝对是会来救她的,只是她跳下河还没来得及被水呛到,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,再恢复视线的清明时,入眼的就是宿舍的卫生间。

钱蓓婷回忆了下看过的小说电视,决定不把孔肖吟是从马桶里出现的可能性告诉她。

虽然跳河这个叙述在钱蓓婷看来可笑至极,但套进那个朝代的思维,又未尝不是一个女子争取自由的办法,理解了之后也没再笑骂孔肖吟胸大无脑,替人窝了窝被角,叫她早点休息再考虑以后。

“钱蓓婷你真好。”孔肖吟搂住她的胳膊乱蹭,那头新染的金毛逗笑了钱蓓婷,她拍着孔肖吟的脑袋边哄她边说:“没事啊小孔,我也是穿越来的,习惯就好了。”

“啥是穿越啊?”本来有些倦意的孔肖吟噌地抬起头,还保持着对未知一切的好奇,钱蓓婷喊着白天再说赶紧糊弄过去,睡着前想的最后一件事,是自己下的穿越系列文包扔在了哪个硬盘里。

总算让孔肖吟摸索着陌生的事物,不至于在外面闹出什么笑话来,钱蓓婷拎着盒饭进门的时候,新舍友正盘着腿坐在椅子上,电脑的界面是淘宝的一片橙红。

是女人的天性作祟吧,钱蓓婷衷心希望孔肖吟了解现代的方式能选择百度。

“我和那个人有婚约的!装病装傻磨蹭好几年了,怎么可能看着那家伙娶别人过门。”孔肖吟一时也解释不清,钱蓓婷并不在乎话里的人具体是谁,再度让自己古人的思维上线,惊讶于她瞬间又理解了这个荒谬逻辑。

过去的人情比金坚,几年不见都能保持着最初的爱慕,放在现代有些滑稽的想法,也难怪孔肖吟会如此执着,甚至还用了以死相逼这么容易玩脱的决绝。

只是钱蓓婷实在忍不住对这句话在心里吐了个槽。

装病是可以的哈,这傻你孔小姐也不用装吧,还装了好几年,我钱少敬你是条汉子。

“我是得了重病穿过来的,应该是在那边已经死了吧,你先把小说看完,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穿越的原理。”这话有几分敷衍的意思,钱蓓婷当然懒得陪她瞎折腾,不过相信唱戏的人多半会相信小说的门道,让她试试再放弃也没什么。

孔肖吟乖乖地点头答应了,想把自己出事当天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,这房间里又没有毛笔,她握着圆珠笔的样子实在让人发笑,钱蓓婷挪着身子靠近,痛快地表示自己可以代笔。

“我一定是把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认识你了。”

“认识你我才是上辈子倒了霉吧!”带着笑容的嫌弃并没有什么威慑作用,孔肖吟听完也咧开嘴大笑着抹了抹眼泪,她没有反应过来,对于钱蓓婷来说,死而复生的人是真的有过两辈子的,虽然那个上辈子只有八年,短暂又久远。

在情感上孔肖吟有着近乎敏锐的直觉,已经在现代十几年的人好像是不在意了,可是始终不愿讲明的过去身份,孔肖吟难得没有神经大条到去追问。

“那天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啊,只要集齐了条件没准就能回去了。”孔肖吟那头抱着IPAD在看小说,钱蓓婷按着各个要素分析,既然穿越是真实的状况了,她也不得不开始相信小说里乱七八糟的方法。

身体都跟着过来了,自杀应该是不可行的,钱蓓婷划掉了第一个选项,啃着笔头又琢磨了一下,还是给这个再跳一次河的方案标了五角星。

日期是很重要的条件,对着日历查了阴历的推移,就算是实验也怎么都要等一年,看孔肖吟玩得高兴的模样,钱蓓婷默默为那个八字没一撇的未婚夫哀悼。

精确的时间孔肖吟早就记不清了,只有一个模糊的时辰,钱蓓婷标上了两个小时,又问了天气星象,幸好是提前准备的假装自杀,孔家小姐还真的笼统说了个大概,可除了那条河,也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。

“这小说挺有趣啊钱蓓婷,五星连珠的时候就穿越了,真的不是女主光环吗?”指着文包里的一篇,钱蓓婷扫了眼名字,挑着眉毛逗她:“人家可是主角,小孔你哪里像有女主角的样子啊?”

孔肖吟非常自信地挺了挺胸,叉着腰回嘴:“我哪里没有啊,要身材有身材,要脸蛋有脸蛋,本小姐还学富…”

“打住打住,你家夫子还教过你跳河啊,别傻了老妹。”上下鄙夷地扫过旁边的人,要说这身材火辣面貌姣好,怎么也是女二的标配,只是这玩弄男主和女一的智商嘛,钱蓓婷勉强承认这个傻白甜没准就是这部戏的主角。

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虽说也没准备啥事,钱蓓婷把纸条往冰箱上一贴,手机叮咚响了一声,掏出来发现是银行到账的提示音,孔肖吟那对耳环就卖了不少钱,这下换打算随便推脱的钱蓓婷良心不安了。

她很快把自己切换到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模式,这所大学倒不是什么重点院校,现在才大一,给孔肖吟买个入学资格不是难事,帮人填了几份表格的钱蓓婷伸了个懒腰,忽然觉得接纳新舍友的设定后,她有那么点找到同伴的开心了。

好奇着过去的事情,也分享着自己融入现代社会的经验,两个人聊得话题越来越多,除了那么些犯蠢的小事,孔肖吟学习的速度很快,没过两个月已经能和大排档的阿姨用家乡话点菜了。

当钱蓓婷发现舍友用着流利的东北口音砍价时,才意识到日子过得挺快,转眼孔肖吟都来了半年多了,老家表姐的形象深入人心,在莫寒邀请社团部员去KTV以后,还向孔肖吟发出了乐队主唱的邀请。

孔肖吟考虑了五秒钟自己是要回去的人,然后同意了莫寒的提议。

钱蓓婷是乐队的贝斯手,她拉着莫寒挤在角落控诉:“小孔还回老家呢,拉进来不合适吧。”

“这离毕业还远着呢啊?”莫寒看着钱蓓婷挤眉弄眼,一副不知道该解释不解释,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的模样,拍着手打住了她接下来的话。

“先玩着吧,明年还要招新的吉他和键盘呢。”莫寒在乐队很有权威,钱蓓婷眨着无辜的眼睛被打了脑门,她想让孔肖吟和新环境相处融洽,又不愿让她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留下太多痕迹。

不知不觉地产生了这种矛盾心理,钱蓓婷暗暗压下了那一天到来后,她可能正在被自己无限放大的不舍。

事实上第二天乐队庆祝party上吃了三斤小龙虾的人,早就把这个因为舍友而矫情的自己给遗忘了。

手机里天文的网页书签一直在桌面,钱蓓婷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孔肖吟可以试试的穿越时机,对方熟练地设置了无数个提醒和闹钟,又接着扒拉淘宝上这一季的新款。

可能也有一点点的私心,钱蓓婷觉得现代繁杂的诱惑力,能够留下一心想要去兑现婚约的孔肖吟。

五星连珠的日子是个周末,钱蓓婷骗孔肖吟说乐队排练错不开,让她独自去之前想好的几个地点碰运气,临走了还吓唬人说讲不定就穿去了原始人时期,孔肖吟吓得缩了缩脖子,抓着钱蓓婷的手半天才松开,只得对拐弯了还冲害怕的自己吐舌头的人干瞪眼。

离天黑还有段时间,钱蓓婷下午没课,早早去了排练部室,擦完了贝斯又擦吉他,连鼓面都抹得能看清楚人脸,整个人焦躁地来回乱转,又忍住不去看藏在一堆杂物下的手机。

莫寒和几个前辈总算踏进了部室,热闹起来的房间让钱蓓婷看上去不再那么寂寞,身上挂着贝斯,嘴上却飘到了十万八千里,像个可笑又落单的相声演员。

“孔肖吟没来排练啊,记得回头扣钱。”莫寒在笔记本上写了日期,看着回答不知道人去哪了的钱蓓婷也古古怪怪,不停震动的手机在杂物里翻腾,掉在了地上后,震得铺满木地板的房间都嗡嗡响。

“谁电话啊,再不接我扔了哈。”生气的莫寒确实够恐怖,她老早就听到了一直在拨进电话的手机响,钱蓓婷扔下贝斯跑过去,正好错过了最新的未接来电,拉开一看,哎呦,孔肖吟从半个小时前就打了十几通电话过来。

她那个朝代也有信号?

钱蓓婷没来由地瞎想一通,外套倒是拽地非常顺手,也不顾回过去电话就跑出了部室。

像是寻过走丢的孔肖吟很多次了,她就是了解那个人会去哪,住在一起数月的默契度,好像认识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。

找到孔肖吟的时候,她正抱着那块不离身的玉佩蹲在地上,雨水淋湿的金发显出了诡异的暗色,看样子是刚哭过的,还吸着鼻子又哇哇哇地抱上钱蓓婷的腿。

“我睡过头了!”

钱蓓婷用了两辈子的自制力才没笑出声,展开外套替孔肖吟挡着雨,安慰她又不是只有一次机会,半坐在地上的人仰头看她,开口问道:“你是怎么找着我在这的?”

“我们小孔一哭啊,我就从天而降到这了!”并不高明的冷笑话没有缓解当下的氛围,孔肖吟还真的增大了脖子的仰角,很是崇拜地相信了钱蓓婷的话。

“你是不是傻啊…”无奈地陈述着既定事实,没想到孔肖吟掐了下她的小腿翻着白眼回:“这么挡雨的你不傻啊。”

钱蓓婷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,雨势不算大了,抖了抖外套又觉得穿上不对劲,低头瞥了眼孔肖吟可怜兮兮的样子,钱蓓婷干脆蹲下了身,举着不大的外套努力罩住两个人。

那块被摩挲着度过日日夜夜的玉佩被收了起来,孔肖吟凑近了一点,替钱蓓婷捏着衣服的另一端,像个顽皮的少女那样时不时露出头看看雾蒙蒙的天空。

“我们为什么不回宿舍啊亲。”想起了这个严肃的问题,孔肖吟呆了一下也大笑起来,悲伤顺着混进雨滴的泪水消失,喘不过气地说道:“因为我们都傻啊。”

当然孔肖吟缺席一天排练的费用,钱蓓婷还是乖乖打进了莫寒的支付宝。

晚上怕感冒而抱在一起取暖,孔肖吟打了个喷嚏被钱蓓婷嫌弃地推开,抢被子的游戏折腾了十分钟有余,投降的钱蓓婷总算是八卦起了那块玉佩。

放在那张床上的人懒得起身给她拿,只说起年少时去相熟的家门对面玩耍,认识了那里的幼子交换信物,等到了出嫁的年纪,父亲却说对门只有一个儿子,那个要继承家业的女婿父亲很是看重,碍着双方的面子纠缠,孔肖吟才出此下策。

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,钱蓓婷皱着眉竖起手指教训她:“这是连晋江都上不了热门推荐的情节好吗,你们古代人真早熟!”

孔肖吟似乎是被气到,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互许终生的场景,最后哼了一声补充:“反正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,我认准那个人了啊。”

钱蓓婷真没好意思给她泼凉水,都这么多年了,孔肖吟可能遇着了都不知道那未婚夫长什么样,回去了也于事无补,将近二十的岁数,放在以前的男子也早成亲了。

“如果跳河那天不成功,就算了吧。”孔肖吟没注意到钱蓓婷躺在旁边,纠结着说出真相的表情已经演完了一出连续剧,她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看了半天,像是解脱地吐出了一句话。

钱蓓婷没放在心上,边说着睡觉边把人拉回到怀里。

亲密的动作让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微烫,但趋于习惯的行为还是成功带来了更强的睡意。

大概是有了舍友或早或晚总会离开的预演,接受了将要发生的事,钱蓓婷也恢复了往常的相处,和孔肖吟在校园里插科打诨,仿佛随时能晒瞎一众的追求者,男生宿舍后援会的情书递了几封过去,都被孔肖吟大大方方地交给了钱蓓婷保管。

她唯一藏在枕头下的,是在现代过的第一个生日时,舍友写给她的,字迹拙劣,语句别扭的感谢信。

那个跳河的选项还是被提上了计划优选,孔肖吟在学校的小湖旁做着热身,钱蓓婷拎着奶茶悠闲地嚼着口香糖,特意挑了没人路过的时间,以防被人看到误会成了自杀就不好了。

孔肖吟一步三回头,站到了湖边还攥着拳头大喊:“钱蓓婷我真跳了啊!”

“祝你好运小孔~”扬着尾音心情不错的样子,钱蓓婷一脸女儿出嫁的慈祥笑容,隔得远了也看不见湿润的眼眶里是不是有些除了祝福外,别样的情绪。

孔肖吟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,水面上的气泡咕嘟了两下就没了踪迹,钱蓓婷忽然捶了下手心,想起了这没有穿越成功可怎么办。

孔蛤蟆似乎好像也许不会游泳吧?

钱蓓婷虽然不是什么鸭嘴兽,游泳课也是小时候就上过的,赶紧脱了外衣跟着跳下去,没沉一段距离就捞住了没了呼吸的孔肖吟。

上岸的人吐了几口水缓了过来,察觉到了失败后笑着推钱蓓婷:“怎么还是你!”

“是我你就知足吧!”钱蓓婷还了一拳过去,累极了又认真说:“不是我体虚啊小孔,你真的该减肥了,别到了晚上就叫哈哈镜和绝宝宝。”

“吃不穷你!”孔肖吟不甘示弱地回骂,想起了什么手摸到腰间,那块玉佩可能在水里挣扎的时候,不小心掉落进了湖底。

算了吧,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器物了。

其实钱蓓婷要早些仔细瞧了玉佩上刻的字,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幺蛾子的事了,可估计以她的文化水平,也认不出来那个繁体字的钱吧。

孔肖吟永远都不会知道,她终于还是和钱蓓婷在一起了。

而钱蓓婷也应了那句话,她确实用了上辈子的福气,才遇到了孔肖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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