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猫睡睡

何等的亵渎

小别胜新婚

存档

直到第五个人问起来自己的近况,長濱ねる才意识到可能真的哪里出了问题,仔细过滤了一遍周围的大事小事,答案还是回复过四次的没什么。

渡边梨加把脸藏在蓝色的玩偶后面,唯唯诺诺地露出两只大眼睛迟疑:“大家都觉得ねる不对劲,那就一定是不对劲的。”

事实上長濱确实无法反驳这句话,可惜朋友们的关心都点到为止,不愿详谈讲出具体所在,同样从单纯的梨加身上也反问不出信息。

隔日偶然在路上碰到了渡邉理佐,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斟酌着开场白,理佐迅速跳开了几步远,好像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,连声音都尖锐了不少:“你真的和てち分手了?!”

長濱没有忽略她语气中的疑惑和惊讶,捉弄好友的心思也烟消云散,难得认真思考了下各位躲闪的眼神,苦笑着感慨也只有在平手友梨奈这件事上,才能出动这么多人又不好意思直接的质问吧。

两个人倒也从来没有提过分手,只是長濱也不太肯定现在的关系算不算交往中。

平手赶在了上月前的冬季尾巴回国,守屋茜一副家中长姐的样子亲自开了车,理佐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偷看后面的長濱,过于平静的外表难免让人担忧,只有長濱自己知道她绞着衣服的下摆有多忐忑。

从航站楼跑出来的女孩雀跃地挥手,清爽的马尾褪去了印象里的稚嫩,長濱想了很久的话才刚开了头,就被平手紧抱住,力度大到连肋骨都裹着心脏生疼。

窝在围巾里的人蹭了蹭她的脸汲取气息,眷恋的香味缠绕着思念蔓延开来,几年来平手归国了一次,長濱出国了一次,没人想到最后一次在机场的等待,怀着太多不知名的憧憬与迷惑。

“果然友香说对了,我们不该来!”守屋发动了汽车打开后备箱的锁,理佐默默拎起地上的两只箱子,假装自己没看到平手拼命眨眼控制着泪水。

车内狭小的空间立刻被引擎声填满,平手的嘴角挂上了珍惜的笑,握着長濱的手像是攥住了什么宝物,大概是连守屋都察觉到寂静得不同寻常,插话道叫理佐晚上订一桌日式大餐接风。

所以裂隙是在刚见面的时候就产生了,長濱埋怨着自己太过敏感,还是郑重地要求进入名为拯救爱情大作战的群组,告诉连着发了几个栗太郎式震惊表情包的成员。

“我们没有分手,只是都太忙了而已。”

平手毕竟刚回国,见过父母之后拜访的亲戚不在少数,工作和定居地点的确认也有很多手续,長濱叹着气打消了朋友们善意的顾虑,直到第二天,梨加才慢吞吞地跟了回复。

“那就是...吵架?”

長濱笑着用玩偶去敲梨加的脑袋,难得她和理佐温和的性格能想到这么有建设性的情况,坐下来用舌尖舔过唇上的甜品,兀自陷入了对于唯一争吵的记忆。

初见平手时小朋友还穿着国中生的制服,長濱在学业上的游刃有余早就传遍了小镇,碍着父母的关系才答应了免费补习,没想到不乐意的竟然是受教者。

“成绩足够出国就好了,家教明明就是多余的吧。”顽劣的小鬼讲话语气成熟得多,似乎对被安排好的以后逆来顺受,長濱合上了简单的教材,耐心跟她规划了自己所追求的人生。

虽然在少年看来那是按部就班的平凡,细致听下来却温馨而真实,長濱的声音轻柔得带出连本人也未曾预料的期待,可能在决定与平手好好相处的那一刻,就将这个人不着痕迹地渗透进了未来。

平手也因为長濱的出现,终于在提及永远不愿回到的过去时,多了几抹美好的颜色。

高中制服外面套了长款的大衣,長濱不知道平手和家人做了怎样的争执,她站在东京的大学门外,挥着手嚷嚷叫長濱兑现之前的诺言。

“说好的考上高中就和我交往的。”彼时的平手高出她一些,得意洋洋的小脸上还染着红晕,長濱藏起了小恶魔的尾巴莫名地问:“那是以为你要出国才随便说的。”

平手失落地撇下了八字眉,鼓着脸颊像只可爱的小仓鼠,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,气呼呼地说:“现在申请学校还来得及!”

長濱拉住她故意大幅度甩开的手,踮起脚尖去亲吻平手的嘴角,在这么答应会不会太轻浮,和自己真的很喜欢她之间游移了一秒,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:“请多指教,我的小女朋友。”

“把限定词去掉!”最后平手还是妥协地吻上恋人的额头。

当着長濱的面屏蔽平手推特的理佐翻了个白眼,守屋津津有味地跟菅井讨论:“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,我们什么时候也去这里玩呀。”

在女友赏罚并济的课外辅导下平手毫不担心升学,長濱也默认了她大学会去美国的事实,交往的头两年愉快地踏遍了所有景点,留下各式各样亲密的合影和动人的情话。

“到底可怕的是年轻人还是てち啊...”理佐强烈声称必须找个沉着冷静的,瞥了眼给脖子上粘创可贴的長濱,没想到一语成谶,被年长者不爱讲话的外表所骗,私底下还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家伙。

平手顺利申请到了满意的大学,和長濱在机场分开的样子只像是去春游,不甘寂寞的人果然第一年就跑了回来,听说是守屋隔三差五地发邮件,提醒她長濱的追求者从东京一直排到了长崎。

長濱哭笑不得地交出了全部假期,接近毕业的日子也定下了实习的公司,哄着第二次仿佛上演韩剧般生离死别的平手:“てち乖啦,四年而已,我还等得起。”

她看着走远的背影和隐约可见扬起的双翼,两个人都没什么底气来笃定这句话,長濱所向往的安定和平手广阔的天空矛盾着,深情的拥抱下隐匿着缄默的祝福。

“ねる,我成年了喔。”居高临下的模样让長濱恍惚了一阵,抬手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,二十岁的平手闪耀着夺目的光,握住長濱本能逃开的手放在胸口,热切的皮肤躁动着运动后才有的快速心跳。

“てち有没有背着ねる和别人练习。”笑眯眯地暗示着刚才的欢愉,平手侧躺下来,带着長濱的指尖撩过身体颤栗又急迫,停在少女用潮湿发出诱惑信号的花园。

“没有,每一天每一天,都只想着你。”压抑着呻吟的句子断断续续,長濱以为她在比喻想念的某种行为,愣神的片刻就被不满足的家伙咬住下唇,疼痛感让人恼火地压了过去,借着重力探进了无数日夜的魂牵梦萦。

互相抵着而交缠的唇舌,贪婪地吞咽着属于对方的味道,只专注于现下的享乐扼住了哭腔中不确定的我也想你。

在推特上放了久违的合照,菅井疑惑地指着后面的装饰:“这间酒店总觉得以前也住过。”守屋一脸孩子终于长大的激动点了赞。

回忆止于最幸福的片段,翻页过后只剩了空白。

“当然也没有吵架。”在当前的时间点回答,决定了在东京的工作没有分歧,平手也跟家里商量好了,只差和行李一同搬进長濱的公寓。

阻碍消失的大好前景下反而淡了接触,長濱只得又跟着解释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总不能还像热恋期那样天天黏在一起。

想了想面对陌生街道咋咋呼呼的平手,理佐并不觉得充满热情的人算是成年,群组里闹腾地又聊了几句,纠结着两个人到底谁退的步子比较多,结果还是没有结果地自我安慰,没分手没吵架就好吧。

庆祝平手彻底结束学业的活动也定了下来,長濱走进餐厅的门就感觉古怪,暧昧的氛围突出到了难以忽略的程度,预想到守屋会包场的状况,空旷的大堂还是反射了内心的凉薄。

“我猜今天不会有别人了?”坐在平手对面试图缓解一下尴尬,像被戳穿了阴谋的人咣当一声,手中的钢叉砸在陶瓷盘子上,刺耳得令在场的服务员都皱了眉。

始终没有追问平手多次的欲言又止,这几年来相处的时间太少,長濱穿着女式西装仍旧披着长发,平手却敛了张扬与活泼,澄澈的眼底尽是忍耐的彷徨。

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未到饮酒的年纪,用茶水在路边的摊位碰杯,现在盯着摇曳的红酒来转移注意,長濱忽然笑着说:“还没有恭喜てち。”

“也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。”平手害羞地挠了挠脸,想到了接下来的事又抿住笑意:“等等ねる再考虑要不要恭喜我吧。”

之后的计划長濱并没被告知过,咬住牛排的动作顿了顿,黑胡椒酱汁的咸辣撞击着口腔,不敢再猜平手打算讲明的事情,还暗笑着自己无故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。

平手牵着她一路从餐厅逛到了校园,晚上的大门已经落了锁,骑在墙上的人冲長濱招手,酝酿着坏心思的侧脸在路灯下若隐若现,熟悉的笑容漾开,好像这些年在心里刻下的鸿沟又不见了。

“你又不是老爷爷,干嘛突然来回顾往事。”照理说不见面的白天平手也没闲着,人缘极好地参加了几次聚会,甚至有同学在夜里打给了長濱,支支吾吾地道着歉,再问这个紧急联络的号码对象是什么人。

有相熟的面孔看到長濱打着招呼,试探地接道:“做这家伙的女朋友可真辛苦。”

長濱点头应允了有关称呼的部分,迷糊的平手被凉风吹得醒了,还像往常一样抱着長濱在她耳边喊着ねる,酒精微醺的热气挠得很痒,短暂地亲昵后又是失而复得的不安。

怪不到朋友们这般小心翼翼,那么甜蜜快乐倾慕彼此的曾经,也相信忙碌后的重聚必不负委屈,用对方命名的感情像锋利的刀刃,划过整个青春奏响了喜欢的圆舞曲。

或许如诗歌中所言,爱必须伴着向人们明示的证据。

“てち有什么话就说吧,不用再绕远路了。”办公室的身体可跟不上平手折腾,長濱不明白她重现一起经历场景的目的,排演了几遍应该合适的反应,剧本的结尾到了如果提出分手,不管平手有多坚决,答案都将是不可以。

“果然还是瞒不过ねる。”遗憾地想不起来哪里露出过破绽,平手边深呼吸边去查看手机上的时刻,自言自语着反问准备好了吧,复又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。

長濱向来无法拒绝这个人认真的神情。

守屋经营的酒吧地址她倒是清楚,里面黑漆漆看不出想搞什么动静,平手在前面说:“别担心跟我走就好了。”長濱回了好字,只能放过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
“唉?还不能吃蛋糕吗?”吧台旁的门缝咧开,确认外面活动还没开始的梨加微张着嘴,“てち可能会杀了我。”躲在酒柜前的理佐低声无奈说道,索性站了起来把梨加推回去。

“哪有这么严重啦。”意外的插曲确实让紧张缓和很多,平手按着長濱的肩膀站定,跨过地上还来不及看清的东西,半跪下来拿出了红色的小绒盒。

燃起的蜡烛被摆成了心形,菅井填上了用来通过的缺口,浪漫的烛光包围了中间的两个人,平手咳嗽了一声,嗓音抖动得念出电视上求婚的誓词。

“其实策划了很久的,虽然不是很圆满。”

長濱看向双手合十鞠着躬的梨加,还有写满我们也刚知道很无辜的理佐,看不出惊喜还是犹豫地沉默着,平手再度绷紧了神经询问:“难道ねる今天真想和我分手来着?”

“不可以。”恢复过来的長濱摇头,弯下腰打量着那枚精心挑选的戒指:“我在想说答应你还是yes哪个更帅气些。”

“喂喂,负责帅气的是我好不好。”想要隐瞒的仪式勉强完成,平手又变回了交往时耍赖的小孩子:“反正答案都是我愿意,ねる已经算嫁给我了!”

嗯,我们没有分手,是要结婚了。


评论

热度(134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