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猫睡睡

何等的亵渎

傲慢与偏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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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子里正值雨季,西野七濑被滴在脸上的水珠扯碎梦境,一阵凉意短暂盖过了手指被刺痛的错觉,四处寻找打盹前不知被丢在哪的眼镜,肩上的外套滑落,随即传来绞着紧张的好听声音。

“你就是要和奈奈未完成仪式的人类吗。”

白石麻衣用的并不是问句,连西野都意识到眼前的棘人不过出自好奇,她被选作村里棘刀式新任执刀人早就无人不知,也许是正巧赶上自己没敌过的睡意,才不像其他棘人那样只远远看一眼模样。

等到西野回过神总算说了嗯,白石也没有继续话题的打算,转身走向了逐渐喧嚣的雨幕,西野匆忙间戴上眼镜仍然只看到模糊的背影,穿着仪式才会见到的艳红衣裳。

她摸着外套胸口刺绣的白石,指尖的伤口微微用力,才将血迹意外蹭在了漂亮的名字上。

那是一个确如方才的语气般,严肃压抑的仪式。

象征棘人和人类友好相处的行为,却要用人类举刀斩下尖刺完成,村里的年轻人对西野投来羡慕的目光,连高山一实都遗憾地说,今年要是自己就好了。

西野从来没把完成棘刀式当作某种荣耀,她在长者的带领下见过了那位参加仪式的棘人,桥本奈奈未有着即使在人类中也足够出挑的资本,只沉默地确认了自己受刑的身份。

在此之前她们也有过一面之缘,桥本捧着书静静坐在窗边,外面围观的三人感叹道原来棘人真的会长出刺,才让西野犹豫着是否要与之握手,这样有些后悔的无礼举动。

也多亏了想要去道歉的念头,西野有了第一个棘人朋友。

“应该是麻衣吧,这里只有她姓白石。”桥本询问了西野拥有外套的原因,自己向来不是多话的人,大概出于对挚友这份别扭温柔的可笑,拿出了几个人一块的合照。

那是一个不同于林间傲慢离去的,相当明媚动人的家伙。

“就是那些人啦。”樱井铃香缩着脖子指向远处,松村沙友理挥着手回了个傻乎乎的笑,白石也跟着扬起嘴角看过来,正好注意到了樱井一行人有些担忧的神色。

“白石桑,对吗?”西野推了推因低头而下滑的眼镜,腼腆在棘人面前被意会成了害怕,松村热情地问她什么事,顺势搂住白石的肩膀不让她避开。

“那个,还你的衣服。”在并不友好的注视下,西野本就怕生的性子拖着她甚至后退了一小步。

她看着白石没有接住衣服的手伸出了短刺,曾在书上看到过,棘人通常能够自由控制身体里的棘,而情绪波动时,多半会不自觉地暴露。

那时候把这根刺当成示威的西野有些难过,她心里隐隐埋怨两族埋下已久的误解,为什么选中的是自己呢,交给高山一定会更顺利吧,比起棘人本身的可怕,西野更困惑的是她与白石徒生的距离感,像极了午后昏昏沉沉的阴雨天气。

“没关系。”白石最后还是张了张口,西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,懵懂的抿唇姿态毫不设防,反而是看清了少女长着这样一张瘦弱脸庞的人,眼神左右摇摆着,在西野道着歉复又低下头后,才恢复镇静捋顺了语言。

“怎么会选你这样的执刀人呐。”并非不屑的嘲讽,白石看她不安时搅动裙摆的手都那样无力,刚才顿住的笑容再次舒展,无奈地叹着气。

一直俯着视线的西野发现白石的棘又长了一点,本人似乎没有察觉,果然是如书中所说,可西野猜不到她现在心里的波澜壮阔,表面上白石端庄的嘴角依旧气质斐然。

总有机会能问到的,西野攥紧了手,还未痊愈的伤痕提醒着她,在这样一个除了仪式外都十分普通的夏季,还没被主人承认却挂在了心上的不平凡。

为什么会选西野的质疑大家都开始习惯,正式演练的时候还是无恶意地笑了笑,担当男役的西野高举着木刀,一步一步从台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,还戴着眼镜的人充满了胆怯的无害,连桥本都不忍心瞪向后面哼了声的白石。

西野的身形摇晃得好像要摔倒,桥本还未穿着仪式的华服,稍微斜了下身体去扶西野,那句没关系适时鼓励了初次上台的执刀人,西野重新走过一遍,身姿还不比过去画像上绘制的挺拔,眼神却坚毅得跳脱出平日的作风。

白石或多或少打听过西野是什么人,她作为年轻棘人的半个领袖,从桥本第一次吐露出离开这里的期望,到心甘情愿接受仪式,完全是个不冷静的旁观者。

她向白石平淡地叙述着外面的世界,然后告诉自己的挚友,今年仪式的执刀人是个女孩子,没比她们年纪小多少。

“她叫七濑,西野七濑。”白石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,在按捺不住擅自见到本尊的下一秒,她对于执刀人的恨意没来由地融化在了西野微皱的眉里。

后来才知道,树下睡着的女孩是因为近视才眯起了双眼。

仿佛没有棱角的温顺人类,和以锐利为代名词的棘人,怎么都无法搭配的角色被一把木刀相连,桥本从容地阖起了眼睛,在光线最后瞥到了妹妹飞鸟,还未分化的棘人气鼓鼓地跑过来,想要夺下人类学生的摄像机。

西野匆忙跃下高台去制止冲突,飞鸟忽然挣扎地推开她,有些无措地盯着布满双手的荆棘,自认没错的孩子不会道歉,西野的伤口不深,排练却只能暂时结束。

她知道飞鸟不是故意的。

在西野吃痛小小地惊呼时,身后的桥本先叫了飞鸟的名字,可是在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后,那句担心的七濑下还隐藏了白石唤的西野。

“飞鸟不是故意要伤到你的。”白石躲在递创可贴的桥本身旁,没料到棘人会主动来解释,西野合上书追了过去,她叫住二人的时候连周围的雨水都凝固下来,人类窸窸窣窣地讨论着归类为棘刀式的额外环节,棘人们脸上则全是寒冷的敌意。

任谁都不想成为被观赏的玩物,事实上人类方的代表西野也未曾理解这个仪式,她翻阅过典籍来熟悉自己的工作,从中体会到的只有异族不甘的服从。

对于棘人的陌生和桥本的善良,她有那么一点点,想要了解仪式的对象。

“白石桑,之前你借我外套的时候,难道是故意的吗?”西野歪过脑袋,特意绕着桥本凑上去问道,旧事重提的言语间充满侵略性,从白石夸张的反应看来,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惦念着答案。

“啊,对了七濑,要交换么?”桥本晃了晃手里的书册,贴心地替一脸愕然的挚友解围,西野点点头,像早就约好的那样,头一次在公开场合宣布了和棘人的友谊。

松村拽着桥本的衣角逗她:“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呀。”趁桥本推着众人离开的空当,白石又不甘示弱地补充:“别那么客气,叫我麻衣就好了。”

到底是谁先叫我西野的?

挥了挥手与走远的棘人当作告别,穿着人类校服的飞鸟也不再突兀,混在一片灼眼的鲜红里,原本那道泾渭分明的界线,如同她初次见到白石而忘记戴眼镜所看到的,切实地模糊了起来。

她始终相信缘分这种有趣的东西,正如桥本交付给西野的书,她曾在偷看被发现的间隙,窥见到的棘人书籍。

换给桥本的书还是闯了大祸,毕竟来自人类的世界,西野追着似乎是正在哭泣的桥本,白石比她快一些,挡住了想上前关心挚友的西野。

“等一会就好了,别担心。”这是棘人第二次先讲明了事由,挑起了话头的白石补充:“奈奈未一直很坚强的,决定参加仪式也没有在人前哭过。”

西野背着手无意打听这些,淅沥沥的雨声搅乱了淡然的心思,她反问一句:“那你呢?”总算拉回了白石也呆呆望向火车驶来的目光。

“我是不会在人类面前哭的。”好像是突然想起二者之间还有隔阂,又舍不得看西野自责的样子说道:“这不是你的错,奈奈未不会讨厌你。”白石吸了吸受凉的鼻子,感同身受的眼泪又咽了回去,连同那句本想跟在后面的我也是。

西野还没联想到自己的书,她开口问:“那个仪式。”直到当晚才会换成真刀的仪式,“是不是很疼?斩下刺的话…”

“哈?那当然了。”白石抬起手,眼前的刺颜色与皮肤无二,她假装不耐烦地接着说:“你摸摸看吧,这本来就是我们棘人身体的一部分。”

西野眼里闪烁着可以吗的询问,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难寻的风景,只微张着嘴表达纯粹的惊喜,又小心翼翼蹭过棘刺边沿,少女眼里溢满了诚挚的稀奇,没有一般白石看过太多的,普通人对于异类的恐惧。

她见桥本迎着离开村子的方向伸着懒腰,陪伴对方来过这里数次,深知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,也就收回了手,招呼着西野一起去接桥本回家。

那你呢,你又会不会因为执刀人的身份,讨厌我呢。

西野停在原地一会,看着桥本重新露出笑容,在越过白石的肩膀看到另一个人时,稍稍愣住的神态又放松下来,西野有点得意地想,那日她拉开纸门所见满身是刺的棘人,今天终于有幸触碰到了其中柔软的部分。

再翻过一页台历就是仪式的日子,棘人方派了桥本的父亲作为代表,邀请作为执刀人的西野去家里小住,跟着来的桥本帮忙拎着包,意料之中地看着等在后门的白石。

她本就比西野高出不少,站在台阶上却显得虚张声势。

“麻衣,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睡前故事吧。”桥本的话也让西野有了些印象,出自老一辈棘人记录的,执刀者与棘人相恋并试图逃离村子的故事。

“七濑可是正统的女孩子。”也是启用女性作为男役的渊源,虽然传闻中没有棘人真的侥幸逃过仪式,而是由昔日的爱人在痛苦中挥落了刀锋。

“我当然放心她了。”白石拍了拍西野的肩膀,脸上漾起像是对听话小孩的慈祥,又转向挺直了脊背的桥本:“我不放心你,奈奈未。”

桥本翻着白眼推开了自家大门,丢下一句那你睡中间,白石抱着胳膊嚷嚷着要牺牲自己,慷慨就义的表情转换成功逗笑了一路的仆人。

西野其实是感谢白石故意躺在中间的,当她自然问出桥本是否害怕仪式,也能坦然回答自己确实是害怕的,棘人的友善只会增加她的负罪感,不想伤害棘人,早就超过了对仪式未知性的惶恐。

“没关系,相对而言,我们还要更怕人类。”桥本的语气带着回忆里的幸灾乐祸:“旁边这位就不怕了,像个仙人掌一样,对吧,麻衣样~”

白石一拳捶在桥本身上,西野支着脑袋挪过去,迅速和性格里有着相同一面的人产生共鸣:“我倒是觉得麻衣像刺猬,团开之后肚子那里软软的。”

为了报仇的桥本摸向白石,果然被毫不留情地瞪了回去:“你不是说自己有洁癖不爱身体接触吗奈奈未?”

“那七濑帮我验证下。”白石噌地转过身,看着跃跃欲试的西野又乖巧地缩回被子里,理所当然地说:“我并不认为自己和你们人类有太多的不同。”

她用渴望知晓与认同的眼神看着西野,藏着捉弄的无辜笑容下,西野肯定地摇了摇头:“当然不同了。”停顿片刻欣赏白石陷入反思才说:“你比一般人类都要好看。”

“喂喂,别人要睡觉了。”桥本咳嗽着打断两个人有些跑偏的对话,白石翻过身再度拍她:“没夸你好看是嫉妒了吗?”

保持着面对西野的姿势,白石相当满意无话可说的桥本,与得逞的帮凶西野相视而笑,她看见露在棉被外的手,在西野没意识到自己的鬼主意下握了过去。

西野本能地闭上了眼睛,耳边传来白石闷闷的声音:“你果然还是害怕,对吗。”

“我当然怕疼了!”女孩可爱的申辩像是撒娇,恰好是西野最为擅长的武器,脑袋倚在枕头的边缘,用力拉住因回答而想要退缩的白石:“可是我不怕你。”

白石给心里打鼓的小人绑紧了死结,这才大咧咧地说知道了,闭着眼睛将期待什么的西野挡在视线外,用桥本都觉得好玩的语调说着晚安。

“晚安,麻衣。”

比起真的安心睡着的白石,西野努力让还叠在一起的手不会太紧张,先前的话不是一时起意的夸奖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空出的那只手已经停在了白石面前,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平稳呼出的热气,和挡住的那颗,点缀了这张精致脸庞的小痣。

在树下需要她拼命才能看清的身影,就躺在这里,躺在不远处自己微毫可及的范围内。

还是说因好奇而描摹过人类轮廓的白石,不小心露出棘刺到西野之前,也是自己这般,蓦然而生的动心吗?

未免自信过了头,西野猛地抽回手,用来挡住齿缝间难以抑制的真实,直到这种情绪被主人清楚地下了定义,她才敢由衷地感谢自己被仪式选中。

本以为是天降的麻烦演化成了恩赐,如果没有与棘人相识的契机,可能她也会站在樱井一边,甚至用那些人的称呼来掩饰自己的偏见。

棘人并非不可言说的禁词,何况白石麻衣这样美丽的字眼。

西野隐约做了个大胆的决定,她看向规矩躺正的桥本,以及睡姿与脸极其不搭的白石,和这两位棘人相遇的经历,都将成为她一生的宝物。

至于初见时有关二人的无凭猜测,现下西野也勉强承认了一半。

棘刀式的布景和流程总算安排妥善,西野在前几天搬回了自己家,仪式的老人们为她换了浅蓝的男役长衫,在心里有过概念的准备下,她还是难掩被桥本妆容华丽的惊艳,打量着那身繁琐奢侈的衣裳,随着主角的走近将目光定格。

“奈奈未今天真好看。”伴着惋惜的词汇拼凑成赞美,桥本扬了扬嘴角算是欣喜,彼时的关系已经到了分享心事的朋友,她倒也没有客套地再去道谢。

“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。”桥本左右看了看,族中长者正在吩咐随行的年轻棘人,并没有注意到棘刀式本该生分的二人正在窃窃私语。

“其实这次仪式,棘人方选中的是麻衣。”论年纪和声望白石都要略胜自己,既然是人类宣扬支配棘人的仪式,理应由棘人中最具代表性的担任,“因为我想要离开这里,才接下了麻衣的任务。”

可能对于掌管村庄的人类而言,只有斩下刺的棘人,才堪堪获得进入他们社会的资格吧。

这确实是西野不知道的变故,脑海中将白石的面孔放进了雕金头饰下,她喜欢的人走过花道,标致的舞步一定不逊色于桥本,然后俯下身,以棘人特有的骄傲等待刑礼。

脸上腾起的温度想必带来了嫣红,西野赶紧偏过头不让桥本发现异常,身边的人没有控制住偷笑,西野害羞地看回去,同样微笑着说:“那恐怕真的会变成另一个睡前故事吧。”

桥本唉了一声,接触过眼前人类个性里倔强的一面后,她丝毫不怀疑对方会立刻下定决心,比同族更加不屈服于现状,只是自己或者挚友,应该都没有勇气握住西野的手。

“这是身为棘人的责任,我们都不会选择逃走。”

西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脸上的笑容反而灿烂起来,愉悦地回答了我知道。

“生而为棘人,我和麻衣从未痛恨过命运的分配。”只是大家的向往各自不同,桥本看了眼更加象征棘人图腾的白石,“我想要离开这里,也会在完成棘人的职责后,畅快地自己做选择。”

“很高兴认识你,七濑。”听出了结束语中含了古怪的伤感,西野快速地回道我也是,可是桥本的脸早被她盖在了剪纸下,从镂空的阴影中映出的,只剩面对仪式的坦然。

西野总觉得桥本还有什么话要讲,只是错过当时追问的机会,竟再也没有了以后。

被棘人簇拥着的桥本走上仪式舞台,西野抽出腰间的刀检查,拇指掠过被磨过数次的锋利刀刃,棘人的尖刺好像是柔软的,留给她的伤连疤痕都彻底褪去,而烙印在心中的却永远留在了那里。

西野按照排练的标准举着刀上台,桥本双手间的刺错开距离等待最后的步骤,人类们强迫自己正视又有些不敢看,只有桥本身边的白石和松村,一个皱眉看着自己,一个嘟起脸委屈地看着族人。

她们像是两个接壤的极端领域,而松村的天性乐观在公共地带很好地平衡,西野庆幸自己涉足过棘人间的友谊,她抬头与白石对上视线,露出了不符合仪式肃杀氛围的笑。

“呐,奈奈未,那个人类女孩可能是不一样的吧。”

“麻衣也这么觉得吗,你去见过她了?”

桥本从斑驳的视线中看到悬在手上的刀,那段对话发生在白石丢了外套跑回来,与桥本躺在后院里无聊数着星星时说起。

西野扔了刀摘下碍事的面具,折成的纸飞机飘进人群中被淹没,不知道哪里来的民谣歌手弹起了吉他,西野拉着桥本站起来,身后束缚她的红绸被一起扯下。

“你自由了。”桥本分不清这是西野的呢喃还是叫嚣的心声。

等待庆典的人类挽着棘人纷纷跳起了舞,明明不相衬的服装色彩紧挨着,妹妹飞鸟收回关注姐姐仪式而伸出的刺,堀未央奈冲她乐呵呵地笑,牵着少女挤进了人群。

夜里桥本与家人道别,只在白石的陪同下乘上了最近一列出村的火车。

仪式结束后的两族关系逐渐微妙,西野收到了飞鸟托同学送来的信,从桥本风格的冷淡字迹里才得知,也顾不上早晨的铃声刚刚敲过,西野借了松村的单车赶往外面。

汽笛鸣了几次,桥本挥手和白石道别,背过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白石收回手正好和起步的列车走了相反方向,下意识地想要从气势汹汹的西野面前逃走。

“我,我还以为你要和奈奈未一起走。”跑了一段距离的人染着哭腔,白石啊了半天也没回忆起与桥本有过这样的约定,西野又走了两步靠在她肩膀上匀顺呼吸:“我在奈奈未的书里看到两张车票。”

“因为之前买的都过期了,她随手夹在书里的。”白石嫌弃着桥本的收集爱好,搭在西野胳膊上的手自然垂下,边说着回去吧边拉着人往前走。

西野回过头看向消失在远处的列车,白石以为她不了解桥本此前的想法又说:“奈奈未家是棘人的名户,已经为这里付出的够多了,接下来让她做点喜欢的事吧。”

原来桥本离开的意义仅是如此心态单纯。

“那你呢。”西野提高了音量,连脚步都听从主人的郑重而停下:“你决定留下了?”

“当然。”白石转身的同时没有松开相握的手,阳光透过她栗色的长发泛出光晕,西野眯起眼的样子被白石注意,拉着她又靠近自己一点:“我会连着她的份一起,继续守护留在村子里的其他棘人。”

那位历史铭记的棘人被诉说成了两族纽带,却不为人知地走向了独属于她的未来,破除传统第一个勇敢丢下刀的人类,正与她命运般相遇的棘人并肩而行,西野回应了加诸在手上的力量,紧握着棘刀式带来的最大收获。

如果你决定成为守护这里的旗帜,那么就由我来,守护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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