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猫睡睡

何等的亵渎

宿敌15.16

全员警匪au

15

守屋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菅井的阻拦,她会被前方修罗火焰笼罩的人射光弹夹。

像是在高塔里等待营救的小公主,盘踞的恶龙理佐正用力试图举起枪,而骑士菅井下压着枪口不至于造成走火的惨剧,往常聪明镇静的大小姐甚至有些语无伦次。

“茜不是我们的敌人,现在。”

从菅井的背影都能阅读出她对自己安全的焦急,守屋稍显安心,松口气的同时想着不枉也算是睡过菅井家床榻的人生了。

目光挪到了终于舍得丢开枪的理佐,守屋微微睁大眼睛,她的印象里菅井集团的律师大多漠然,女士西装向来衬托着精英的皮囊和冷酷的表象。

此时此刻的理佐用狼狈来形容都温和了点,不怎么参与近距离作战的狙击手浑身灰尘,咧开的嘴角被凌乱的短发半遮住,长裤上浸着一大块血污,深色的机场制服都掩盖不了溅射来的血迹,活像刚刚从凶案现场走出来的幸存者。

守屋还没傻到认为这是警察的手笔。

她从菅井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当时的信息,能让理佐经历这段的必定不是一般雇佣兵,只是被手枪柄敲晕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,一时摸不到混乱之间的逻辑。

“由依被她的人逮捕了。”理佐复又颤抖地抬起枪,菅井安慰着总算理佐的意外并没真的变成意外,这会却再也讲不出庆幸的话,她沉默地跌坐在床边,如坠冰窖。

作为正义的胜利一方守屋怎么也笑不出来,关切的视线落在菅井身上,挣扎着想要起身,左手的拷环正固定在立柱上,她翻了个理所当然的白眼,在尴尬的气氛吞噬掉唯一的外人前开口:“我们可以交换人质。”

“我想我们目前是合作的关系。”菅井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,宽松大度的美好让守屋恍神到都没来得及吐槽自己尚被拘束。

随即菅井走过来解开了守屋的那一半手铐,在理佐溢出窗户的不赞同下摆摆手:“先去换件衣服吧,由依的事还需要理佐另外的身份帮忙。”

这下守屋彻底卸了一腔引人走正道的热血,她好像比失去队友的菅井还要颓废,即使隐约有了发生的状况存在内情,诸如此类警察不该有的直觉办案,敌对组织藏在所谓罪大恶极的结论后面,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孩而已。

“对不起。”憋了十分钟的道歉还险些咬到舌头,守屋警官体谅自己正处在职业生涯的最艰难时候,她那一套法律至高无上的理论融化在菅井的眉眼,难免失落地说:“如果你只是个商人就好了。”

“那茜呢,茜为什么选择去做警察?”菅井听得颇有兴趣,她端着茶杯倚在床头,守屋蓦地不太习惯和以前的对手靠近,但很快就屈服于口渴,越过菅井去拿放置好的第二杯茶水。

“不好好做警察就要回宫城继承家业,我才不想天天坐在办公室里。”回答的原因倒是符合守屋大咧咧的性格,她跟着追问道:“友香也不喜欢对着那些枯燥的文件吧。”

惊讶于转瞬的坦诚相待,菅井坐得更近了一些认真思索着悖论:“可是没有大小姐的身份,也没有财力和物力去建设现在的组织了。”

和被家人宠爱着仍然有其他选择的守屋不同,听出了身不由己的味道和服从命运的安排,守屋放轻了声音说:“如果,如果这一切都不用考虑呢?”

“大概会去做偶像吧。”伴着暂时放弃烦恼琐事的轻快笑声,菅井扭过头忽然正色道:“那我们就不会相遇了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就通不过偶像甄选呢!”守屋假装生气,腹诽着小孩子大多憧憬着站上舞台成为明星的梦,菅井笑着夸奖她:“当然会通过了,茜的魅力在我这里是满分。”

守屋知道对方在调侃初见时夜总会的献身,她嚷嚷着那都是无奈,偏过脸颊不让菅井看到严肃的警察小姐害羞的那一面。

不过宫城这个地方,菅井觉得格外熟悉又想不起来留过的记忆,也许是奇妙的缘分,她认识过的另一位未来警察也曾在那里。

平手还顾不上关心志田和今泉带回警局的人,她在拒绝泄露消息的警察问出更多前通知了菅井的属下,鉴证科的同事在机场忙碌了一整天,平手没见到长滨,只听铃本说她还在跟坏掉的摄像头备份做斗争。

长滨拿去防身的枪没跟着一起回实验室,调过来做记录的尾关和平手打过招呼,也遗憾地解释:“ねる的手都骨折了,她毕竟不擅长外勤的工作嘛。”

被夺去武器在稍纵即逝的战斗时机中是常事,尾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说:“还好支援来的及时,友梨奈酱也很年轻,下次不能再独自逞强了。”

“谢谢。”对前辈的叮嘱平手微笑着礼貌接纳,那把枪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铁证,长滨偏偏弄丢了证据,可当时未知的危险太多,她不拿自己的配枪也符合警方的要求。

监控是不会给出任何说明的,只有平手在慌乱中看清了枪身的标记,她对长滨的信任来自于年少的喜欢,虽然对她的怀疑,也同样来自那份珍惜的喜欢。

因着父亲的职位,平手带着优渥过头的条件就读了警校,天赋显然是她成为一年级风云人物的资本,彼时大她两届的长滨是人人谈论的勤奋榜样,小家伙年轻气盛,对学姐的不服成了日后惊鸿一瞥的导火索。

比起走刑侦路线和主攻电脑的内勤,平手格斗和射击相关的分数都名列前茅,在个头长过大部分同龄的女学警后,她不再仗着优势去近战训练,除了写作业就是泡在靶场里。

平手很讨厌书面工作,心烦地连连射空了几枪,惹得隔壁的长滨都摘下耳罩,摊着手半开玩笑道:“警察出勤可不允许有心情不好的时候。”

“不需要你管。”叛逆期的少女鼓着脸兀自窝火,她绕过来拍下按钮,拽着没几枪命中的靶图说:“总比有些内勤什么都打不中要厉害。”

长滨面无表情地回道原话奉还。

可惜她连赌气的模样都十足可爱无害,平手不时出声指点姿势和呼吸方式,旁边的长滨还真没有嫌弃小孩子打开话匣,耐心听完了教导般的话语,貌似随口地结尾:“辛苦てち了。”

平手没反应过来她在叫自己的昵称,刚才的气势全被黏腻的亲密搅乱,长滨讲话还掺杂着类似方言的口音,脸上挂着温顺妥帖的笑,她皱着眉提出宛如恶魔的诱惑建议:“我帮你补习数学,你来教我外勤的课业可以吗?”

平手后知后觉地才醒悟到,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有真正的等价交换。

她所交付的真心,和长滨听到分手仅仅是愣住的眼底,和她故意转移话题的复合试探。

男人手中的枪共扣动了两次扳机,两枚落在地上的弹壳事后都被长滨捡了去,情急地抹除罪证让她无法分心查看更多,更何况当着同僚的面去处理那些东西。

也给予了平手去更换弹壳的机会,她站在鉴证科的实验室角落,悄无声息地留下了膛线的痕迹照片。

事实上警局的每一颗子弹都有迹可循,弹壳底部的标记为警用,后面跟着的一串数字侥幸在过热的撞击中保存。

平手会查出来那把枪属于哪位警察,然后就会查出来,长滨究竟是哪一边的警察。

 

16

说原谅守屋是不可能的,理佐换了浴衣盯着那件制服入神,沐浴露的清香让她捕捉到过去的漆黑画面。

连说记得这件事都算勉强,针筒里的麻醉剂起效很快,药效退去理佐也只稍稍恢复了几分意识,她判断出来自己被装在汽车上,嗡嗡作响的耳边偶尔回荡着男性的交谈。

行驶了很长一段直线,车辆减速拐弯,理佐听见不真切的两声铁器碰撞,她被其中一个男人抗在肩上,对方不止把她当做待宰的羔羊或是货物,还给了把简易的折叠椅坐。

理佐垂着头假装还未醒来,控制呼吸节奏是狙击手的必修课,仿佛陷入睡眠的绵长喘气没有勾起怀疑,可男人也没放松警惕,仍然捆着她头上能挡住光的厚厚黑布。

“仔细看这个狙击手长得还挺漂亮。”

等待上头新指令的空当几个人无聊,男人抬着理佐的下巴评价道,似乎在场地还有负责接应的同伙,不清楚所抓的女人另有用处,他嬉笑着挤开身前的杀手,理佐忍着强烈的抗拒屏息,她看不到周围正在进行的动作,只感觉到空气流震,温热的液体和惨叫声一起淌过腿部。

近在咫尺的枪声就像爆炸,影响了理佐估计枪手们的远近,她的椅子被踢倒躲过子弹,石灰粉呛进鼻子,泥土地也是个值得记住的关键特征。

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是被人救出来的,也可以肯定救人的对自己别有企图,可擦伤之外,理佐的衣服穿戴整齐,也没有外伤用来塞小型定位器的可能。

她不了解这个以买卖定夺生死的组织,梨加又像特例中最特别的例子,理佐不自觉地扬起嘴角,仰躺在床上感叹劫后余生,回想着那点一知半解还都是梨加自以为无关的泄露。

那把匕首是梨加的宝贝,恰巧她也不是很信任充当保管员的理佐,第一次理佐警觉地在睡梦中被细微的动静打扰,摸出枕头下的手枪分秒不差地在人影跳进来时拉开保险栓。

早该猜到的,能在戒备的菅井家基地出入自己房间,还偏爱走窗的小姐,必定是传说中见过数面能称得上认识的pe了。

梨加也在枪口下怔住,她眨了眨眼睛,摸着外套下摆的手指有些不安,轻飘飘的询问比远在宇宙的星辰还要不着边际:“我能进来吗?”

“你已经进来了。”理佐头疼地跳下床,贴着窗户旁的墙壁观察外面,确定照旧只有梨加一个人来,才放心合上被风吹移的素色窗帘。

原本她真的没希望过杀手在自家宅院停留太久,但梨加用担心要看宝物的借口来过几次,理佐不是每次都在基地卧室,她们也绝不可能去约定什么时间相见。

久而久之理佐把保险柜的密码告诉了梨加,反正那里面也没放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,存折和护照杀手这行比她专业又富余。

再久一点,大意忘事的杀手小姐总记不住理佐的密码,索性那六位数字换成了梨加的生日,理佐也不在乎这个出生日期是真是假,设置好了站起身,在忽略不能的殷切注视下磕绊着说:“我...我记住了。”

她开始同情那些流于梨加之手的亡魂,自己活着就深受其害,执行过监视任务非常困倦的理佐艰难地睁开眼,她说道晚上好就要闭上再度睡过去,缝隙的余光中那个人趴在床边,委屈地嘟着嘴巴嗫嚅道:“我饿了。”

第三次理佐半夜跑下楼溜进厨房又碰到了长泽,正守着冰箱挤沙拉酱的人拎出一袋米面包,已经不去问保持身材的狙击手干嘛要加餐了。

唉。

理佐不客气地给自己也倒了杯牛奶,她们之中鲜少有人主动挑起话头,梨加会避重就轻地好奇她的任务状态,也分享着更累不少的杀手工作。

这么冒失的家伙能业界闻名真是奇迹,理佐暗自起了未被察觉的忧虑心思,她提起误人子弟的老师:“是谁教你的?”

“秋元...”

开头的姓氏让理佐又是一惊,秋元康先生算是行内以本名著称的翘楚,那个总是说着有趣的男人会不会对好看的徒弟起邪念?

“真夏桑。”

唉?

唉...

就算对逃生过程还有诸多疑惑,当下也不是需要回忆那几个小时的节点,菅井特地挑选了两套价格亲民的正装,和小林父母的越洋电话打过整夜,才揉着不太优雅的黑眼圈和理佐出门。

“代理律师?”来传话的拘留警员向今泉敬礼,嫌犯不交代一个字在警局是稀松平常的事,审讯时联络不到家人和亲属,志田挥手同意了见面,至少她们还能从过分安静的人嘴里撬出几句话来。

“是菅井小姐和渡邉小姐啊。”意料之中的访客,铃本边摊开协议让律师签字边反问:“以小林医生的交际圈,怎么会和菅井这样的上流人士结识?”

菅井拿出了一份电子授权书说道:“小林先生和太太正在维也纳参加巡演,已经全权委托我和我的律师来处理。”

既然敢自投罗网就会做好文书准备,放人进了临时审讯室,理佐在公文包的把手上来回抚摸了三下,房间右上角的摄像头红点熄灭,菅井立刻接道:“好了,现在你有五分钟非记录时间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。”

等志田冲进审讯室里面的对话也全无重点,堂堂东京警署因为一只老鼠咬断了电路,害得整个关押系统都陷入瘫痪。

从单面镜看不见小林讲话的口型,今泉的手搭在镜面上,凑近的白色呵气消失又重现,心心念念的人影模糊后清晰,她执意遵守规避原则,也懂得小林看向正对玻璃的空洞眼神,是看到了脑海里戴着警徽的自己。

之后小林录了份正式的陈述,文字递交给了特别小队先行过目,今泉撕了下来忍不住跑进去,毫无波澜的犯人明显抑制不了的诧异,用干涩低沉的嗓音缓缓说:“只有律师在场我才会回答你们的问题。”

“我只需要五分钟。”今泉回头看了一眼队友控制的摄像头,闪烁的红点长亮后暗下来,她努力让自己笑得更乐观一些:“律师缺席的录音也不能作为法庭证据。”

“是私人恩怨。”小林攥紧了双手,带动束缚手腕的铁链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咣当声,她说:“我做不了外科医生了,因为死去的那个人。”

较真的复仇字眼太笼统,对于一个前途光明怀揣梦想的医科生来说,几年前的那天晚上,小林从昏迷中苏醒,拥抱她的是化为梦魇的绝望。

今泉登时想到了具体的年月,小脸上拧在一块的五官越发可怜,她迷茫地数着空中飘舞的纸屑尘埃,跳脱出现实的网友还是太疏离了,要是早点坦白,早点弄清小林失约的真相。

那警徽反射的森森寒光,也绝不会照耀在喜欢之人的身上。

小林很想对今泉说谢谢的,可如今摆在台面的敌对立场竖起了高墙和栅栏,在菅井集团她被描绘成比理佐还要无情的我行我素。

而今泉和吉他的顺位实在难以比较,二者都像是遥不可及的温暖阳光,是灾难下遇到组织以外仅剩的幸运,她也由衷祈祷上帝留住女神的眷顾,可眼前是来自地狱审判的枷锁,让她不能够握住善良与正义的手。

“他是你的宿敌。”今泉注意到小林逐渐往回缩的样子,她猛地站立,推倒的座椅摔在地上,紧紧抓住的右手穿透金属的冰凉,哭腔染着警察坚定又彷徨地质问。

“那我呢?”


评论(12)

热度(68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