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猫睡睡

何等的亵渎

双向暗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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渡边梨加偶尔会经过国中部的楼层,肆意着青春气息的少年少女不太规矩,比起被磨砺了三年又过分乖巧的学姐,彼时还张扬的渡邉理佐正倚在窗边,耳钉被夕阳的余光照着,在梨加走上前的间隙稍微站直了些。

高中部的制服在蓝色衬衫中间非常显眼,梨加低着头快速掠过走廊,那几个小朋友停了停瞥过一眼,复又聊起了放学后去吃甜点的话题。

原来她和自己一样,都喜欢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。

梨加站在楼梯间调整了瞬间停滞的呼吸,学妹身上有着好闻的沐浴露清香,她留在这里耽误的几分钟,全都用来凝视理佐时而微笑的侧脸。

大概跟熟络的朋友更容易相处,梨加印象中的理佐总是冷着表情,不擅长与人接触对话,当然这种内向的性格很受欢迎,不仅是自己,时常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,总是传来她这样真酷的倾慕评价。

距离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,梨加记得很清楚那种夸张到戏剧化的情绪转换,她帮着旧日的班主任收拾新生资料,没想到甫一出门,就遇到了腹诽过好像不良的少女。

穿着私服的理佐一副没睡醒的模样,低垂的眼睛看上去有点凶垮垮的,梨加捏着她的玩偶紧张地不知所措,打算避开理佐的念头过盛,却没留意撞到了她的朋友。

“喂!”刺耳的呵斥让梨加委屈地皱眉,理佐不动声色地拦住了朋友,半跪下来捡起玩偶,又向被吓到的学姐道歉,声音温温和和的,连表情都柔软了下来。

那位朋友跟着说道对不起,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:“学姐你真漂亮。”

旁边的理佐附议般地微微点头,梨加可不敢直视传说中的不良们,抱着东西转身就跑远了。

到了快毕业的学年末尾,梨加才后悔起来当时没有主动搭话,随即释然她的人生字典里并没有主动这个词汇,即使想到去介绍姓名,在只限于偶遇和偷看的三年间,也不会成为比普通同学更进一步的关系了。

从老师那打听到了理佐的毕业志愿,维持着离家较近的优势,她的成绩升入本校高中还是足够,不担心考试的人鲜少外出,继续跟着朋友呆在教室外的走廊聊天。

要去外地读书的同学吸着鼻子凑过来,带着难以拒绝的哭腔说:“理佐,能不能给我你的第二颗纽扣。”

朋友们吹着口哨在旁边起哄,学园习俗延续至今,谁都知道交付出去的纽扣代表什么意义。

梨加倒是很有默契地跟理佐一起揪住了领口,在她的角度理佐是准备解下来的,而不是类似梨加仿佛守护内心的本能动作。

“学姐?”为了躲避同学的殷切期待,理佐飘忽的视线落在了角落的梨加身上,她似乎远离了些同学的包围圈,在梨加消失后松开了握着扣子的手。

其实那颗扣子才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呢,梨加自我安慰着,天台的凉风吹走了连暗恋都谈不上的经历,只是对某个优秀学妹的在意吧,梨加看着手心里的白色纽扣,既然是自己弄不懂的感情,就直接丢掉它好了。

高中的升学考试早就结束,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到学校,多少心里是难过的,连最后一次见面都不是预想中愉快的场景。

晚些离校的梨加愣了愣,她走的是只有一条小路的侧门,花坛边的理佐虽然背对着主路,像极了避无可避的状况,再逃跑的话,又不想引起讨厌学妹的误会。

“在找什么?”施与帮助的口吻是很大的进步,梨加尽量抑制着和对方讲话的颤抖,显然这个声线让理佐受到了更大的惊吓,她破了音地呜哇大叫,咳嗽着试图冷静下来回道:“学姐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
“刚才出来看到你在找东西。”去掉了自己盯着她愣住的时间,梨加指了指位于高中部正下方的侧门,理佐嗯了一声,彻底恢复到平常示人的淡漠。

“没在找什么,走吧。”

茨城的街道设计并不复杂,横竖回家就是走那么几条路,理佐慌忙扔在草丛里的背包,也没有说是不是邀请学姐一同回家,她先一步走在前面,更不会刻意转头注意有没有别人跟着自己。

路上的汽车鸣响了喇叭,理佐终于放慢了脚步,她站在靠近马路的一侧,不耐烦地对冒失通过的梨加说:“小心点。”

为了挽回年长者的颜面,梨加问了问有关考试的部分,分享了些高中分班选择社团的经验,聊起兴趣就健谈起来,讲着讲着却被理佐打断,反问道:“那学姐呢?”

“我要去东京读短大了。”很早就有了尽快工作的想法,梨加也诚实地告知了出来:“以后应该会留在那工作。”

“东京啊…”理佐念着遥远又陌生的城市名,好像连自己都没听清后面接了什么。

大学期间认识了不少新朋友,守屋茜和菅井友香对梨加格外照顾,前者强势地驱赶了前赴后继的学长学弟,后者深藏不露地保证烦人的家伙绝不会再出现。

她身边还是没有那个独特的人,梨加开始思考几年前异样的心情,她懵懂地问守屋恋爱的具体形状,挚友脸红地捂住嘴巴,不自觉地看向了远处走来的班长。

想要一直看着对方的心情,想要再离对方近点的心情,确实都是,想要见到渡邉理佐的心情。

上帝对虔诚的信徒颇为关照,在求职失败数次后进入菅井的公司,算是安定下来的梨加掰着手指,理佐也到了就读大学的年纪,如果有机会回茨城,希望能亲口祝贺她。

心血来潮地走进了花店,从里面的花架转出来,梨加决定还是咨询下店员,给毕业升学的年轻人送哪种花比较合适。

戴着眼镜的店员说了句欢迎光临,迟钝地抬起头迎接早就进门的客人,在东京这座大城市碰到故人的几率,梨加微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你在东京读大学吗?”

“嗯,今天是第一天来兼职。”扶了扶因为呆滞太久而下滑的眼镜,理佐轻描淡写地说了学校的地址,这才想起了梨加进店的缘由:“你要给什么人送花?”

“不...不用了。”攥着写下地址和号码的便利贴,梨加抿着唇说道再见,她也没想好真的要送东西给理佐,尤其是面对面,连开口都慢半拍地只顾着退却。

没有鲜花至少还是寄过去了贺卡,简单写了升学加油的祝词,时隔月余理佐循着公司的地址发来了回信,信上问了梨加的line地址,她匆忙展开了撕下的便利贴,被收藏的厚字典砸到了手,所幸还是看得清上面的号码。

唐突地发送了申请,理佐先发来了晚上好,连标点都没有字和主人一样冷淡,梨加反反复复编写着,也仅仅在晚上好后面加了可爱的颜文字。

交换过的联系方式并没起到积极作用,两个人偏都对彼此展现了怕生的一面,最亲密的接触勉强有几次,梨加送回茨城的理佐上电车,收获了对方难得情绪外漏的不信任神情,理佐沉默地评估着梨加的驾驶技术,还是妥协地钻进了副驾驶位。

来往贫瘠的line只在大学毕业派上了用场,理佐发来了拿着证书的照片,她不再戴耳钉和发夹了,齐肩的头发比过去长了些,梨加不可控制地立刻回复好看的评语,那边直到第二天才反馈了波澜不惊的谢谢。

好像变成了轻浮的大人,梨加单纯的心思被懊恼包裹,想着要好好道歉的人出席了理佐的毕业典礼,后面的消息没有再得到回音。

露出大耳朵的朋友挡去了咋呼的学妹,梨加早不是动辄害羞到逃跑的学生,她站在原地等着理佐缓缓走过来。

不习惯热情的脸上才褪去红晕,又想起了昨晚的夸奖,理佐转过头来掩饰延迟一夜的羞涩,甚至忘了和特地来找自己的人问好。

梨加落寞地不安起来,她绞着上衣的边沿强迫自己出声,仔细回忆起来,屈指可数的画面里意外叨扰理佐的都是她,于是梨加鼓起了勇气,措辞着为这些年的交集画下句号。

“理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。”

你经历过绝望吗。

谢邀…

理佐曾为了佐证莫名的心思而求助于网络,现在她深刻体会到了那些回答的绝望,就在她暗恋了好几年的人忽然问她,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的时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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